连山

_(´ཀL`」 ∠)

【鹤一期】非典型成瘾

FOR  @殊归途 ONLY,生日快乐,好好学习,平安顺利。


莓不是个好莓系列1。


高亮:吸烟有害健康。



非典型成瘾


眼见得新年的第一天已过去两小时,面前堆积的工作依然没有要结束的趋势。就算是一贯被誉为最可靠的下属,一期一振也忍不住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再喝速溶咖啡只怕是要胃痛。他思考了一下,还是将塑料包装放回了抽屉,开始烦恼起接下来的效率问题。


幸而鉴于平日里整理私人物品的良好习惯,他一眼就发现了一个长条状的什么正躺在那里:那是一支不知从何处滚出的香烟。


它没有任何品牌的标识,体态过于纤长优雅,并非市面上常见的款式。尽管不在烟盒里,却仍然如新开封一样平展;盘纸清洁干净,绝无扫兴的油斑,连滤嘴也是纯白。只有角度正确,才能发觉连接处隐秘地箍了一圈金色的勒口,不时傲慢地闪烁一下。


至少在成年之后,一期一振没有抽烟的习惯,但这并不妨碍他今晚依赖一下这种集中精神的方式。毕竟就算是寡淡的女士烟,薄荷口味也有助于大脑的清醒——聊胜于无吧。


他娴熟地拈起它,轻轻抵在鼻尖,确认了烟丝尚且不至于干燥成只会辛辣呛人的灰尘,同时惊讶于混着烟草芬芳的奶香——那味道柔软又惑人,却是任何主打甜蜜果味的凉烟都无法企及的。或者说,一期所有关于它的印象,都牢牢地同“28mg”或者干脆是“不详”的焦油含量联系到一起。


在那样精致而安静的外表下,居然会是如此……惊人的口味吗?


带着好奇与一点迫不及待,他向两张空桌后的同事走去。煤灰色短发的青年同样在忙碌,看起来也是很久没有休息过了的样子,幸而精神还不错。听到一期来借火,他才从屏幕上抬起头,扬起一只眉毛。


“不要在室内抽。”他语气冷硬,然而连同打火机递来的还有一板胃药。


“感激不尽。”一期一振发自真心地道谢。


 青年简略地发表了一下对于前日聚会的不满——气氛过于融洽,连老板都喝到神志不清,只好被迫将假期再延长一天。听起来挺鼓舞人心,但对于本来进度就十分紧张的新年特刊来说,实在不是件好事。


一期陪着附和了两句,同事就重新埋头工作,不再理会他。他见怪不怪,一边向阳台去,一边还在回忆着那场混乱的聚会:同一出版社下几个杂志社的同僚被组织到一处,于是勾心斗角间杂着一地鸡毛。觥筹交错间没有人还在乎眼前这个倒霉蛋是不是认识,平常以照顾弟弟为由能躲掉不少酒的他,也难免被灌了两口。


一期一振不愿失态,也怕半醉半醒的亢奋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趁人不注意溜去包厢角落,双手环胸靠在沙发上,看起来像是真不胜酒力,只在别人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时,有点迟钝地露出一副诚恳的、不好意思的微笑来:“抱歉,您说什么?”于是他们纷纷感慨,看看人家酒品好的,醉成这样子也还记得礼貌——快让他休息吧。


他听着人们很快又对哪个可怜虫出丑产生新的兴趣,把脑袋搭在靠背上,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淡了下来。他盯着屋角天花板上缓缓升腾的烟气,有煮到没味儿的火锅的热气,有烟,也有附庸风雅点起来的香料。昏暗暧昧的灯光下,有两三块不明显的污渍隐隐约约地赖在发黄的墙面上,他眼睛给熏得发痒,心里对这些喧闹的应酬享乐只剩下疲惫和厌烦……笑话,他要是还有过去半点轻狂,也轮不到那些勉强干一听生啤都呛到的家伙在这儿炫耀自己。


可一期一振只是闭上了眼睛。他漫漠地计算着大约还要多久才可以离开而不至失礼,忽然身边有人坐下了,他心里叹了口气,准备继续他扮演无懈可击的粟田口君,直至那人离开。


同他年纪相仿、可能还要大一些的青年人,一头雪白的乱发污糟糟地蓬着,身上酒味太重,反倒不像是喝了太多,像是被别人泼在衣服上了。他一直在盯着热火朝天的人群,所以一期一振还不需要扯出那张完美的笑脸。


毫无预兆地,那家伙忽然扭过头来,动作幅度之大甚至令一期小小地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改换冷漠的表情,对面完全把他当成一个清醒者来问:“抽根烟不介意吧?”


一期一振摇了摇头,想要拒绝对面递过来的一根不成,便顺手塞进了名片盒里。于是在这样喧阗的屋里一个安静的角落,他陪着陌生人抽了一根烟——奇怪的情节,何况他见他瘦到骨节分明的手指白皙干净,哪里有半点老烟枪的样子。


“我要是他们,大概早就被自己蠢死了。”


他听到那人哼了一声,忽而觉得这声音很熟悉,继而发觉这家伙在几分钟以前就是那些人中的一个,还是那种能把鸡毛蒜皮都讲得引人入胜、为大家所爱的天才型社交明星。一期一振觉得有趣,残余的酒精和尼古丁的熟悉味道令神经过分地放松了,在反应过来之前,一句无甚恶意的讥诮就从嘴边滑了出来。


“我想,您太低估自己了。”


尽管一期一振立刻就后悔了,但毕竟不能指望一个能完全掌控话题的家伙连这种简单的文字游戏都听不出来。对面当然没有被貌似恭维的语气骗到,回头不很友好地打量了他一眼,幸而最终还是笑了出来。

 

“喂、你这家伙,装乖就装得可爱一点啊。”

  

一期一振眨了眨眼,从善如流地装起了乖,然后转回头去安静地查起邮件,就差没翻出笔记本来核认几份特邀稿件的截稿期了。当他拿捏着时机背出“弟弟们一直问我在哪里,做大哥的不好让他们担心,下次有空一起聚我请客请务必赏光”并如愿离场时,也没发现,那人是何时不在了的。

 

甫一到家沾满聚会气味的领结和名片盒都被他一股脑地丢进单身汉的出租屋——他有很多弟弟没错,但他们和父母一起住在几十里外的老宅,一期一振当然不会把这种并不健康的娱乐方式告诸他们让他们担心,他一直是个掺不得假的好长兄——大概今天加班结束后他就有时间送去干洗,所以他现在一时没办法判断手里这根烟是否就是那时的遗留。

 

高层办公楼的屋顶花园在凌晨时分再无另外半个人影,一期一振在空寂的只有夜色的高台上,终于稍稍恢复了些本性里不很讨人喜爱的样子。厚重的冬靴碾过积满灰尘垃圾和烟头的背风处,他将胳膊搭在栏杆上,望向这座巨大的都市天空中永远闪烁的霓虹,和脚下偶尔一瞬而过的车灯。朔月冰寒的风阻塞了他的呼吸,灌满了他的耳畔,足够完全翻起他的额发露出平时那张温良恭谨的太过头的脸,可他甚至不需要用手掌去护打火机,只是微微偏了下头,燧石迸溅出的火星就准确地引燃了那根让他走了半晚上神的烟上。

 

多年来久违的一口。尽管他讨厌焦燎的味道,可烟草毕竟是香醇的,这一根尤其。他咽的很深,每一个肺泡都在辛辣的烟气中痉挛着,抽搐着,最终慢慢舒展开来。轻微的恶心和眩晕很快被上升的肾上腺素和加速的心跳的压了下去,他怀念头脑因为化学物质而兴奋的感觉,疲惫,烦躁,昏昏欲睡都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一扫而空,他又有的足够信心和能力继续掩藏自己、做一个令人艳羡不已的赢家了。

 

可有人还是看出来了,不是吗?或直觉或严密的推断,或要怪罪他自己的疏忽,或因为他们同样恶劣的个性——


细支总是抽的太快了,何况风又这么大。一期一振猛然间醒过神来,再有几口海绵都要被烧焦了。他熟稔地将手指捏在燃烧处后一点的地方,只是一搓,那一团细小的火就化为尘砾四散而下,悄然消失在熹微的晨光中去了。

 

天要亮了。

 

粟田口一期将自己的卡片象征性地刷过打卡机后,上面两位数的连续工作时长并没有如何触动他。他的部分已经完全解决了,样稿意见印刷日程和打火机一起都已经好好地躺在同事的办公桌上。别人接棒后他要回去吃点东西、洗澡、睡觉,在下一次被突发的通讯吵醒前回复尽量多的体力和情绪,更何况吸烟的确是难改的恶习,戒断后哪怕只是一根都格外撩人发痒,显然它可能的前主人也难辞其咎。

 

既然今天早些时候已经破了戒,那么干脆放纵一次下不为例:在意志薄弱时不同自己作无谓的纠缠,这点杀伐决断一期一振还没有忘记。可当他准备掏钱结账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跟他扯东扯西。

 

“最近嘛,我觉得这个糖还挺好吃的——突然出现,吓到了吗?”

 

即便算上几天前那次短暂的交流,便利店里随便拦人也未免太自来熟了。一期一振微不可查地皱眉,然而那边才仅仅说了个开场白。

 

“你知道吧,这种浅绿色……水蓝色?随便什么,总之,完全是人造色素,大概率连香精和甜味也是人造的。”对面把那个透明盒子里的糖丸展示给他看,饶有兴趣地隔着两层塑料观察他,“我天天来买,越想越觉得很配你。不尝尝看?”

 

“多吃糖少抽烟早点睡,”来人把收银台上的白色烟盒抄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把糖盒塞到他怀里,接着把他推出了付账的队伍,才想起来指指自己,“哦,鹤丸国永,多指教了。”



END


再说一遍,吸烟是只有文学作品中可以存在的萌点,吸烟有害健康,电子烟也一样。不得在未成年人集中活动处吸烟。不得向未成年人出售烟酒。劝阻青少年吸烟,禁止中小学生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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