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山

_(´ཀL`」 ∠)

【三日鹤】日晚乘醉/补档

现pa,片段,描写练习

尝试甲亢患者与热心房东问题学生与斯文败类的组合,失败。



日晚乘醉


如果三日月宗近接受他生命中任意一次同学同事或根本就是路人的示好,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工作结束后热情的亲吻、温柔的微笑、以及溢满香气的晚餐餐桌——尽管他绝不会对三分钟后的未来抱有任何这种非理性的幻想,也不代表他难得早早下班后,会乐于听到这样的颐指气使:


“厨房没动不用收拾,书房的垃圾桶满了要倒掉,客卧被子洒了光油麻烦洗好——哦,是你啊。”


说话的人终于肯屈尊向玄关看上一眼,对来的不是钟点工阿姨明显很失望。


“是我。”三日月习以为常地将公文包和外套丢在门口,事实上他对钟点工阿姨的需求并不低于另一位住户,他早就开始怀念乡下老宅中贴心的仆从了,至少那个时候他令人头痛的小堂弟还另有人看管。


今天想必仍然要靠外食过活,希望打印机里的A4纸没有全被抠出来做那些一辈子都做不完的立体构成,幸好客卧两天前装好了通风橱与空气泵。很好,这就是与艺术设计专业不知道第几年在读的鹤丸国永相伴的、永远充满未知与新鲜感的人生,他已经开始处变不惊了。


“今天去学校了吗?”


“禁闭还没结束。”


一个能因为斗殴被勒令退宿的家伙被停课几周也没什么奇怪的,鹤丸半夜拎着他稀奇古怪的工具和材料来敲三日月的门的时候简直满脸理所当然。当然如果不是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省下来的高昂租金能把带着碎渣子的学生水彩换成艺术家级的细腻矿植物颜料,鹤丸也不会来就是了。


毕竟作为亲戚,他们并不融洽;作为房主与寄住生,他甚至想把他扫地出门;可是作为别的什么难以言明的关系者,他确实获得了那么点儿——不少趣味。


现在鹤丸国永正在他自带的懒人沙发上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折磨他的生产力工具。他腿上架着一个硕大的披萨盒,于是便携电脑和他的上半身只好被挤到沙发边缘摇摇欲坠,被他当做睡衣的宽大白色文化衫在他腰际折出明显的褶皱,到大腿中部的居家短裤一样是浆洗的纯白,给外卖盒压着,空荡荡地挂在他消瘦的腿上。


照常理来说一顿能塞下一整张十五寸披萨的暴饮暴食者不应当拥有这种身材,可鹤丸国永从垃圾食品中获得的巨大的热量似乎连他那颗过于兴奋的大脑都喂不饱,他看起来甚至有几分嶙峋。小臂上尺骨与肌肉间那道阴影随着动作浅浅深深,他的身体似乎连一点儿作为填充或缓和的脂肪都忘记制造,于是那些关节便稍稍地显得突出,肘、腕、肩膀、膝盖、脚踝,哪一处都是棱角分明。以三日月宗近的身量,虽然可以轻松地满握住他手腕或圈一整个他进怀里,可他总是硌手的、不安分的,似乎下一秒就将暴起,无数新奇等着他去探索,无数界限等着他去打破;世界若缺了他,定然平庸得不值一提吧?这等妄自尊大与目中无人,无怪乎鹤丸国永打定了主意要为艺术事业奋斗终身,毕竟艺术家只需要一个靠谱赞助者就够了,而除了三日月宗近,又再去哪里找一个有资本、有阅历、如此纵容溺爱他的人呢?


也许他打量他太久了。


鹤丸便扭过头盯回来,大约屏幕看了太长时间,他不自觉地眯缝着眼,于是在一整片背阴里,那一对明金色的闪烁着的眸子倏然不见了。以三日月的观察,鹤丸国永讨厌阴暗又闭塞的地方,他喜欢在太阳底下呆着,但肤色太白又常常晒伤,红肿起皮是轻的。幸而月光是没有这种困扰的,洁净的,皎白的,冷淡的,恰到好处的光和影隐隐蒙出万千百态,一切丑恶与激烈与不可调和都被薄纱一般的朦胧安抚下来了。月亮总归是不会苛责你的,毕竟梦中何来迷途者呢?月夜中叩响门扉的,是归家之人,还有那些梦想着安歇之处、却咬着牙关不肯开口的孩童吧。


三日月宗近不很在意那个冒犯的视线,毕竟就像他不会在意各色有如实质的目光。他曾经也很想知道鹤丸国永何处安身、有何种未来、他三日月宗近对他算什么、他们之间除了混乱的空间与生活外还有什么,可他毕竟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山不就他他亦不必就山,何况鹤丸国永本不是山,是长了腿长了翅膀又格外不肯安分的一只鸟。


不出所料的,未等他把自己从领结袖扣手表系带等一系列现代人的枷锁中解放出来的时候,霸占他客厅的年轻人就把自己从沙发中扯了出来。他听着外卖盒砸在地上哐啷一声响,然后就是拖鞋提提踏踏的声音。


三日月解开衬衫顶上那颗纽扣、长长地吁了口气的时候才想起来去关注一眼,鹤丸正路过他,一手抱着笔记本电脑,一手要开同样被他霸占的客卧的门。在他转开眼前,鹤丸问他准备去哪里吃。他挑挑眉,他确实没想到他看起来一副要换衣服跟出门去的样子。


鹤丸国永没有照常恶劣地嘲笑房东至今未能学会使用外卖软件一事,只是心不在焉地四处打望,轻描淡写地敷衍了一句吓到了吗,而后又毫无征兆地盯紧了三日月的眼睛:“放心好了,我还没有要丢下你。”


三日月宗近仿佛听到了,又仿佛没听到,总而言之,像躲猫爪一般轻巧地躲过了这气势汹汹的示威。他小堂弟腿上薄薄的皮肤叫那盒一直贴在上面的披萨烙出层通红的印子,三日月宗近把目光在那片灿然的雪白与茜色上面放了一会儿,而后纯然是个长辈一般,微笑着关心道:“最近降温,记得穿长裤。”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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